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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29)

袁阮这次的确消耗不小,白开说了不管他也就真的没管,就看这小子能睡多久,所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感觉一身的肌肉都全散了,浑身使不上一点劲。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坐在被子圈里,歪着脑袋花了大概半分钟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白开的屋子里的时候一个暴起就要去找手机,然后他被被子缠住的左腿成功的绊住了自己的右腿,整个人以脸着床面的姿势近乎笔直地倒进了床里。

白开被次卧传来的惨叫召唤而来,黑皮脸上架着副眼镜,右手握着那本看到一半的书,冷漠地倚在门框上看着袁阮与被子之间的三百回合大战。思考着袁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生出这种品种不明的孙子。

“真的,您怎么没把自己憋死呢?”白开对着不好容易从被子堆中挣扎出来的袁阮开口,对方头顶那一撮一撮直指向天的油腻腻的头发在他眼里绝不仅仅是糟心二字可以形容的。袁阮被闷得整张脸通红,一时的大脑缺氧加上半醒的状态让他直接无视了白开的嘲讽,抬起头努力睁开已经水肿的眼皮问白开:“我睡了多久?”

白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幸好你是在我这,不然小缺已经报警了。”袁阮伸手扒了两下头发,看得白开恨不得亲自动手现在就把他那颗油头剃光,而青年对此毫无意识,朝他点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迷迷糊糊得开口问道:“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上您睡够了就差不多起来吧。晚上我还有个活,冰箱里有肉有菜,不想动手楼下有馆子,钥匙我放餐桌上了。”袁阮对着空气点了点头,明显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坐在床上醒了半天神后发现白开还杵在原地,于是摸摸自己的鼻子问道:“还有事吗?”黑皮立即换了一张沉痛脸,满口的痛心疾首:“你先把自己那一头乱毛收拾了行吗,油得都能炒菜了,我看着糟心。”

袁阮反手就是一个枕头,白开稳稳地接住了您扔出的枕头,并向您扔了回来。

原本搬家对他们这行的而言有诸多讲究,但袁阮这几日先在屋里的确没什么事做,索性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平时也没觉得他一个单身汉能有多少行李,然而人往往只有在搬家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少买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踪影的东西。袁阮在屋里折腾了一天,把整个室内铺的没一点下脚的地,还是不知道该哪下手比较好。每次他以为这是最后一件衣物了的时候就会从某个地方又发现一件沙滩裤或者鞋子之类的,折腾了两天才算是把嘴基本的生活用品给打包好,足足三个纸箱,袁阮一趟趟把东西往车上搬的时候想起自己屋里那一堆爷爷留下来的书,顿时生出一种类似于生无可恋的情绪。以前家里搬家他主要的工作只是做苦力,至于怎么分类,哪些先收拾哪些后收拾都是母亲操心的事,那时他手上动作着,脑子里一片死寂,想当然的以为永远都会如此。

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袁阮又回去了一趟确认屋子已经锁好,开着车往白开家的方向驶去。这里的房子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租出去,毕竟他和白开只能说是暂时搭伙有个照应,又不是江烁和秦一恒那种就差一张结婚证的现充。

还是暂时不租,万一哪天跟那死黑皮打起来,自己一个有房的人沦落到去住酒店也太凄惨了。袁阮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小区,瞄了眼放在那盆小盆栽旁的小区进出卡,不由得为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新生活开始紧张。

接下来的一周内,秦一恒从省外回来,又和白开忙着折腾新接的几个活,袁阮每天忙着整理搬家,江烁得了空偶尔能抽出个下午帮他一把,一周算下来他只见过白开三四次,每次都还是匆匆忙忙,对话除了告诉他把行李放哪之外再无其他。袁阮在不断整理的过程中也总算是摸清了白开家的各个布局,也不得不对这个男人有了点新的认知,至少他那一书房的书绝对不是摆设,随便取一本下来翻阅都能看到上面的批注或是夹着的书签,门类也是千奇百怪,有跟这行相关的古籍抄本,也有时下最热门的情感类小说,跨度大到能开个小书店。

也许白开以后老了还真可以开个书店,看店的时候鼻子上架着副眼镜,看到漂亮姑娘或小伙来了就多招呼几声,看到熊孩子就一脸凶神恶煞,跟客人砍价的时候杀得对方哑口无言。然后时间久了谁都知道那个看着又黑又瘦的老头其实是个得罪不起的狠角色,成为这一片区青少年口中的传说。

“你杵着那当路障吗?”袁阮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白开灰头土脸地皱着个眉,明显是刚结了事。他一边把书放回原处一边开口:“没,这不收拾完了到处瞻仰一下。发现您是现今难得的表里如一。”

“看看爷爷的肤色就能知道爷爷不是那种肤浅的人。”白开满嘴跑火车,走进主卧开了衣柜翻衣服:“晚上吃了没?没吃等我冲个凉一起去。”袁阮在这边应了一声,一边把带来的爷爷的书放进书柜里空着的地方,心里微微松一口气,死黑皮也不算太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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